☆133.第一百三十三章金谷觀寶（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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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三章 金谷觀寶（1）
經過舒晏和小默的精心培育，這些葡萄秧苗全部存活，並且長出了長長的藤蔓。這些藤蔓不能任其在地上蔓延，必須要為其提供可供向上攀爬的載體才行。過了些日，晏、默二人準備了一些樹枝和麻繩，用車載著來到葡萄園中，為葡萄搭建棚架。他們先將粗一些的樹枝插在土裏作為立柱，再將稍細一些的樹枝綁在那些橫向成對的粗樹枝的頂端，然後再縱向捆綁一些固定。這樣，既可以充分地為葡萄秧苗提供攀爬的空間，又可以在樹枝與樹枝之間形成拉扯作用，防止被大風吹倒，更加的穩固。棚架搭設好後，將這些長長的葡萄藤從地上輕輕拾起，讓它們依附在樹枝上任其向上生長。
舒晏雖然是出身農家，但對於這種活兒完全是門外漢。在小默的指導下——其實小默也是初次，她的這點技術全都來自大宛商人的口傳，沒有任何的實際經驗。不過好在兩個人都是伶俐的人，經過這一番工夫，一條條鮮綠的葡萄藤已經直立地生長起來了。
舒晏笑嘻嘻地看著小默道：“怎麽樣，我們是不是已經成功了一半？”
小默雖然同樣欣喜，也一向高調樂觀，但這次卻一反常態：“如果我們的目標是葡萄的話，大概可以算是成功了一半了。可我們的目標是葡萄酒，就算是成功地結出了葡萄，才只能算作成功了一半，因為即便有了葡萄也不敢保證能夠成功地釀出酒來。而如今呢，也只能算作成功了二三成吧。”
“雖然只成功了二三成，但我們有足夠的信心。這些綠油油的秧苗就是希望。看到它們，我就想起我在汝陰那時候，我家和韓家雖然孤苦清貧，但是我們面對著自己親手種出來的嫩綠的麥苗、谷苗和桑葉，總是充滿力量。”
“雖然清貧，但卻充滿歡樂。”
舒晏點點頭。
“你們兩家都是耕讀傳家，那麽在田間地頭，高興的時候也會吟幾句詩的吧？”
“當然有。”
“哦？”小默斜睨著舒晏笑問，“你跟芷馨姊自小就情投意合，感情甚篤，你們之間都吟些什麽？”
舒晏有些不好意思：“我們之間哪有什麽，那時還小，不過是些應景的詩罷了。”
“應景的詩？”小默想了想眼前的情景，隨口吟道，“‘十畝之間兮，桑者閑閑兮，行與子還兮……’是不是這樣對景？”
“你還別說。”舒晏驚笑道，“芷馨果然跟我吟過這句。”
“是麽？然後你們就一起柔情蜜意地‘行與子還’了？”
“你想哪去了。我們那時才多大，不過總角之年，懂得什麽！”舒晏一邊說，一邊收拾著農具。
越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就越是真摯啊。
路上有幾輛犢車駛來，在石崇的金谷園門前停了一會兒，就進去了。
小默將水桶搬上車，突然道：“舒大哥，你還記得嗎？咱們剛到洛陽的時候，我就想來看看這座著名的金谷園，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如今它就在眼前，可不能再錯過了。”
“嗯，如果你有興致，今天我就陪著你繞著園子看個夠。”
這座金谷園占地非常大，是石崇花費了巨額的人力財力修建而成的。此地方在建園之前就是個有山有水的好去處，石崇將其買下後，巧妙地根據地形，依山就水修造了不同的景致，滿園茂林修竹，處處亭臺樓閣。
兩個人繞著園子走，只將外面的景色看在眼裏，但裏面還非常的廣闊幽深，更加的誘人，小默好奇心又起：“光在外面看有什麽意思，要看就要到裏面去看。”
“去裏面？”舒晏驚道，“咱們跟石家又不熟，園門上的人又不認識咱們，人家怎麽會讓咱們進去？”
“何必要從園門進去，這座園子這麽大，而且山山水水，高低錯落，一定有可以進去的缺口。”
“你又來了。咱們被石家那兩個婢女數落的還不夠嗎？上次要翻人家牡丹園，今天又要翻人家金谷園，再要被人家發現，臉往哪擱？更何況咱們現在的身份不同了，去年咱們都是普通百姓，如今好歹也是朝廷官員了啊。”
小默想想也是，可是她不甘心這樣罷休。正在這時，不遠處駛來了一輛犢車，在路過他們的身邊時停了下來，從開啟的車簾處傳出一句熟悉的聲音：“怎麽，你們也是來看寶的嗎？”
“看寶？看什麽寶？”小默跟舒晏對望了一眼，完全不知所以。
“後軍將軍王愷今天要跟石侍中鬥寶，原來你們不知道啊？”
“夏侯兄，怎麽可能呢？”車內一個更加熟悉的聲音笑道，“他們不是此道中人，怎麽會知道石侍中跟王後軍鬥寶的事呢？”
車上坐著的正是施比玉、荀寶和夏侯門三位公子。說話的正是比玉。
“鬥寶嘛……我們當然知道。”小默眼睛一轉，有了主意，於是便道，“王後軍跟石侍中是一對炫富的對頭，滿洛陽的人都知道。他今天跟石侍中又要開鬥，說是比一種罕見的寶貝……”小默一點都不知道什麽鬥寶的事，她只是在信口胡謅，卻不想她這樣的順藤摸瓜，還真摸對了。
“沒錯。”荀寶道，“以往的時候，王後軍跟石侍中鬥富，大多總是輸，於是王後軍就非常氣惱。他可是當今陛下的親舅舅，皇上知道了這件事之後，常常暗中幫助他。這次，皇上賜予了他一件非常罕見的寶貝，所以他又有了底氣，要找石侍中顯擺顯擺。”
“不要再啰嗦了。”比玉突然指著前面說道，“王後軍已經來了，既然大家都是來看寶的，那麽咱們就一起進去吧。去晚了，就沒緣見識那絕世珍寶了。”
晉代在很多方面都是個另類，在對待財富的態度方面更是如此。以往的朝代，那些有錢的人最怕露富，所謂“出頭的椽子先爛。”害怕自己被當做那根出頭的椽子，所以富豪們往往把錢財藏之又藏。而晉代的富豪們呢，則完全相反，他們非但不把錢財藏著掖著，反而唯恐天下人不知其富有。富豪們樂忠於鬥富，奢靡相向，引導得整個上層社會都趨之若鶩。
舒晏卻對此非常的嗤之以鼻，根本不想去接觸這種場合。
“我們沒有興趣……”他原本想說，“我們沒有興趣看什麽寶貝，正想著要回去。”可剛說了一半，就被小默捂住了嘴。
小默對舒晏眨眨眼，然後笑嘻嘻地對著三位公子道：“我們不是來游山玩水的，就是專門來看寶貝的。事不宜遲，咱們趕緊進去吧。”
一行人進了金谷園。小默原本是想尋找一個進園的機會，好乘機游覽游覽園內的景色。可她一聽說今天有寶貝看，游園的事反倒放在其次，一心想去看寶貝了。她知道舒晏不願意進來，但她卻有另一番的想法：石崇結交的都是朝中的權貴及洛陽城的名流，多參加一下這樣的場合，接觸一下這些人，顯然是很有面子的事。能夠提升自己，尤其是寒門出身的在士族如林的官場夾縫中艱難混跡著的舒大哥的社會地位。
來的人果然都是有身份之人。五個年輕人跟隨眾人進了一間高大寬敞、布置豪華的大廳，分別與主人石崇見了禮。比玉因為跟石家提親的關系，他原本不願意來，但架不住荀寶和夏侯門二人的攛掇，勉強來了。見了石崇，起初還覺得別扭，但石崇是個放誕不羈的人，而且他對於芷馨的親事完全不像夫人那般放在心上，完全不在意的樣子，所以比玉也就自在了不少。石崇交友廣泛，對於舒晏跟小默的不請自來也不覺得十分奇怪。
王愷與石崇對面而坐，比玉、小默等人圍在後面等著觀寶。這時，王愷的兩名手下小心翼翼地將寶貝擡上來，放在案上，王愷冷笑著看了石崇一眼，然後小心翼翼地掀開蓋在寶貝上的錦布，一件光彩奪目的珍寶映入人們的眼簾。頓時，稱讚驚羨之聲四起。
“哇，真是好寶貝啊。”比玉在心裏暗自稱嘆。這件寶貝高二尺許，它不同於真金寶玉之類，又並非奇花異卉之屬，但卻有著真金寶玉所不能雕刻的扶疏枝幹、奇花異卉所不具有的耀耀光彩。比玉家裏雖然有錢，珍寶也無數，但對於這種寶貝還是頭一次見到。不光是他，連包括夏侯門、荀寶二人在內的很多人也都沒見過。
“夏侯兄、荀兄，這是什麽寶貝？”比玉悄悄地問。
夏侯門和荀寶聽問，都紛紛搖頭：
“我也不知道。”
“這個真沒見過。”
比玉原以為自己不知道是什麽寶貝，會被他們二人笑話呢，這下他放心了，原來大家都不知道。
正當他們三個為此寶猜疑的時候，忽聽舒晏小聲嘀咕了一句：“像珊瑚樹。”
三位公子聽了舒晏的話，紛紛表示出鄙夷的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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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舒晏和小默的精心培育，這些葡萄秧苗全部存活，並且長出了長長的藤蔓。這些藤蔓不能任其在地上蔓延，必須要為其提供可供向上攀爬的載體才行。過了些日，晏、默二人準備了一些樹枝和麻繩，用車載著來到葡萄園中，為葡萄搭建棚架。他們先將粗一些的樹枝插在土裏作為立柱，再將稍細一些的樹枝綁在那些橫向成對的粗樹枝的頂端，然後再縱向捆綁一些固定。這樣，既可以充分地為葡萄秧苗提供攀爬的空間，又可以在樹枝與樹枝之間形成拉扯作用，防止被大風吹倒，更加的穩固。棚架搭設好後，將這些長長的葡萄藤從地上輕輕拾起，讓它們依附在樹枝上任其向上生長。
舒晏雖然是出身農家，但對於這種活兒完全是門外漢。在小默的指導下——其實小默也是初次，她的這點技術全都來自大宛商人的口傳，沒有任何的實際經驗。不過好在兩個人都是伶俐的人，經過這一番工夫，一條條鮮綠的葡萄藤已經直立地生長起來了。
舒晏笑嘻嘻地看著小默道：“怎麽樣，我們是不是已經成功了一半？”
小默雖然同樣欣喜，也一向高調樂觀，但這次卻一反常態：“如果我們的目標是葡萄的話，大概可以算是成功了一半了。可我們的目標是葡萄酒，就算是成功地結出了葡萄，才只能算作成功了一半，因為即便有了葡萄也不敢保證能夠成功地釀出酒來。而如今呢，也只能算作成功了二三成吧。”
“雖然只成功了二三成，但我們有足夠的信心。這些綠油油的秧苗就是希望。看到它們，我就想起我在汝陰那時候，我家和韓家雖然孤苦清貧，但是我們面對著自己親手種出來的嫩綠的麥苗、谷苗和桑葉，總是充滿力量。”
“雖然清貧，但卻充滿歡樂。”
舒晏點點頭。
“你們兩家都是耕讀傳家，那麽在田間地頭，高興的時候也會吟幾句詩的吧？”
“當然有。”
“哦？”小默斜睨著舒晏笑問，“你跟芷馨姊自小就情投意合，感情甚篤，你們之間都吟些什麽？”
舒晏有些不好意思：“我們之間哪有什麽，那時還小，不過是些應景的詩罷了。”
“應景的詩？”小默想了想眼前的情景，隨口吟道，“‘十畝之間兮，桑者閑閑兮，行與子還兮……’是不是這樣對景？”
“你還別說。”舒晏驚笑道，“芷馨果然跟我吟過這句。”
“是麽？然後你們就一起柔情蜜意地‘行與子還’了？”
“你想哪去了。我們那時才多大，不過總角之年，懂得什麽！”舒晏一邊說，一邊收拾著農具。
越是從小一起長大的，感情就越是真摯啊。
路上有幾輛犢車駛來，在石崇的金谷園門前停了一會兒，就進去了。
小默將水桶搬上車，突然道：“舒大哥，你還記得嗎？咱們剛到洛陽的時候，我就想來看看這座著名的金谷園，可惜一直沒有機會。如今它就在眼前，可不能再錯過了。”
“嗯，如果你有興致，今天我就陪著你繞著園子看個夠。”
這座金谷園占地非常大，是石崇花費了巨額的人力財力修建而成的。此地方在建園之前就是個有山有水的好去處，石崇將其買下後，巧妙地根據地形，依山就水修造了不同的景致，滿園茂林修竹，處處亭臺樓閣。
兩個人繞著園子走，只將外面的景色看在眼裏，但裏面還非常的廣闊幽深，更加的誘人，小默好奇心又起：“光在外面看有什麽意思，要看就要到裏面去看。”
“去裏面？”舒晏驚道，“咱們跟石家又不熟，園門上的人又不認識咱們，人家怎麽會讓咱們進去？”
“何必要從園門進去，這座園子這麽大，而且山山水水，高低錯落，一定有可以進去的缺口。”
“你又來了。咱們被石家那兩個婢女數落的還不夠嗎？上次要翻人家牡丹園，今天又要翻人家金谷園，再要被人家發現，臉往哪擱？更何況咱們現在的身份不同了，去年咱們都是普通百姓，如今好歹也是朝廷官員了啊。”
小默想想也是，可是她不甘心這樣罷休。正在這時，不遠處駛來了一輛犢車，在路過他們的身邊時停了下來，從開啟的車簾處傳出一句熟悉的聲音：“怎麽，你們也是來看寶的嗎？”
“看寶？看什麽寶？”小默跟舒晏對望了一眼，完全不知所以。
“後軍將軍王愷今天要跟石侍中鬥寶，原來你們不知道啊？”
“夏侯兄，怎麽可能呢？”車內一個更加熟悉的聲音笑道，“他們不是此道中人，怎麽會知道石侍中跟王後軍鬥寶的事呢？”
車上坐著的正是施比玉、荀寶和夏侯門三位公子。說話的正是比玉。
“鬥寶嘛……我們當然知道。”小默眼睛一轉，有了主意，於是便道，“王後軍跟石侍中是一對炫富的對頭，滿洛陽的人都知道。他今天跟石侍中又要開鬥，說是比一種罕見的寶貝……”小默一點都不知道什麽鬥寶的事，她只是在信口胡謅，卻不想她這樣的順藤摸瓜，還真摸對了。
“沒錯。”荀寶道，“以往的時候，王後軍跟石侍中鬥富，大多總是輸，於是王後軍就非常氣惱。他可是當今陛下的親舅舅，皇上知道了這件事之後，常常暗中幫助他。這次，皇上賜予了他一件非常罕見的寶貝，所以他又有了底氣，要找石侍中顯擺顯擺。”
“不要再啰嗦了。”比玉突然指著前面說道，“王後軍已經來了，既然大家都是來看寶的，那麽咱們就一起進去吧。去晚了，就沒緣見識那絕世珍寶了。”
晉代在很多方面都是個另類，在對待財富的態度方面更是如此。以往的朝代，那些有錢的人最怕露富，所謂“出頭的椽子先爛。”害怕自己被當做那根出頭的椽子，所以富豪們往往把錢財藏之又藏。而晉代的富豪們呢，則完全相反，他們非但不把錢財藏著掖著，反而唯恐天下人不知其富有。富豪們樂忠於鬥富，奢靡相向，引導得整個上層社會都趨之若鶩。
舒晏卻對此非常的嗤之以鼻，根本不想去接觸這種場合。
“我們沒有興趣……”他原本想說，“我們沒有興趣看什麽寶貝，正想著要回去。”可剛說了一半，就被小默捂住了嘴。
小默對舒晏眨眨眼，然後笑嘻嘻地對著三位公子道：“我們不是來游山玩水的，就是專門來看寶貝的。事不宜遲，咱們趕緊進去吧。”
一行人進了金谷園。小默原本是想尋找一個進園的機會，好乘機游覽游覽園內的景色。可她一聽說今天有寶貝看，游園的事反倒放在其次，一心想去看寶貝了。她知道舒晏不願意進來，但她卻有另一番的想法：石崇結交的都是朝中的權貴及洛陽城的名流，多參加一下這樣的場合，接觸一下這些人，顯然是很有面子的事。能夠提升自己，尤其是寒門出身的在士族如林的官場夾縫中艱難混跡著的舒大哥的社會地位。
來的人果然都是有身份之人。五個年輕人跟隨眾人進了一間高大寬敞、布置豪華的大廳，分別與主人石崇見了禮。比玉因為跟石家提親的關系，他原本不願意來，但架不住荀寶和夏侯門二人的攛掇，勉強來了。見了石崇，起初還覺得別扭，但石崇是個放誕不羈的人，而且他對於芷馨的親事完全不像夫人那般放在心上，完全不在意的樣子，所以比玉也就自在了不少。石崇交友廣泛，對於舒晏跟小默的不請自來也不覺得十分奇怪。
王愷與石崇對面而坐，比玉、小默等人圍在後面等著觀寶。這時，王愷的兩名手下小心翼翼地將寶貝擡上來，放在案上，王愷冷笑著看了石崇一眼，然後小心翼翼地掀開蓋在寶貝上的錦布，一件光彩奪目的珍寶映入人們的眼簾。頓時，稱讚驚羨之聲四起。
“哇，真是好寶貝啊。”比玉在心裏暗自稱嘆。這件寶貝高二尺許，它不同於真金寶玉之類，又並非奇花異卉之屬，但卻有著真金寶玉所不能雕刻的扶疏枝幹、奇花異卉所不具有的耀耀光彩。比玉家裏雖然有錢，珍寶也無數，但對於這種寶貝還是頭一次見到。不光是他，連包括夏侯門、荀寶二人在內的很多人也都沒見過。
“夏侯兄、荀兄，這是什麽寶貝？”比玉悄悄地問。
夏侯門和荀寶聽問，都紛紛搖頭：
“我也不知道。”
“這個真沒見過。”
比玉原以為自己不知道是什麽寶貝，會被他們二人笑話呢，這下他放心了，原來大家都不知道。
正當他們三個為此寶猜疑的時候，忽聽舒晏小聲嘀咕了一句：“像珊瑚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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